你與我的夢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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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我的夢旅（二）
【把身體換給我，讓我去擄一個千手回來不就好了？】
泉奈的聲音在你耳邊碎碎念叨著，你不出意外地全部將其駁回：
“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眼睛呢，身體一換給你，這眼眸就會散去，你立馬就瞎了。到時候你要在黑暗中與千手的人對抗，保護我們兩個的命？”
【用幻術造實物是你的能力，我又沒有這種血繼……】泉奈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沒有我的能力，卻學我到處亂跑？”
你恨不得揪著泉奈的小辮子把他拽出來，問問為什麽他就不能老老實實在木葉待著，有問題直接來問她不好嗎？
你又不是傻子，泉奈分明是鬧了別扭，又不想主動找你解釋——到處亂跑害大家擔心，完全沒有小時候可愛了餵！
“好了好了，你就安心等著吧，去千手搞點查克拉又不是什麽難事。”
你撥開躲藏著的草叢，透過葉片的縫隙看著眼前的千手族地。這個世界你並沒有熟人，但你依舊了解那些人的性格，還有軟肋。
你的幻術能力足夠在支撐修覆泉奈身體的同時，給自己周身施加一個幻身術。但忍者敏銳的不止五感，在視覺和聽覺之外，甚至是直覺都有可能讓自己被發現。
走大路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你微微踮起腳尖，踏入千手的族地內。泉奈的身體使用起來輕盈而有力，細微的風從寬大的宇智波衣袍中穿過，竟還有些暖意。多麽強大健康的身體啊，你完全能想象泉奈全盛時期會是多麽無敵的一位忍者，可如今他卻落得獻祭雙眼而死的地步。
走吧，去取得陽屬性查克拉，索要回泉奈應得的利息。
平心而論，你不討厭千手，對他們也沒有偏見。但你一直記得是千手扉間重傷了你們世界的泉奈，如今甚至殺死了另個世界的他。
此刻，若要把千手和宇智波同時放在你心中的天平上的話，應當是斑和泉奈那邊理所當然的更重一些吧。
千手族長休息的房屋與別的相比，要更高大一些，雖深入族地內部，卻也更加顯眼。你右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是這具身體的本能，是此世的泉奈殘留在軀體內的本能。
面對千手，要戰鬥、拼殺、覆仇。
【你不要被“我”影響，阿鑒。】與你來自同處的泉奈恰到好處的在你腦海中發出疑問，他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同樣是自己，泉奈非常明白千手與宇智波的血海深仇不是幾句話就能拆解的。
至少不是他泉奈……能左右的。
“我現在明白，你們兩家結盟有多不容易了……”你悄聲回應著。你從未親眼見到兩族戰役的慘烈，只知道斑和泉奈的親人都在戰爭中死亡了。
【和平……是斑哥的願望。】
泉奈的回應只有這短短一句，你斂著眉眼，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同樣也是我的願望。”
——————————
對千手柱間來說，最近這幾天實在有些難熬。斑的弟弟死了，自己的弟弟還活著，顯然這個現狀讓自己的摯友陷入了瘋狂，在戰場上也幹脆不跟自己對峙了，一門心思只想把扉間殺死。
他勸不動斑，也沒有立場勸斑原諒，只能使盡辦法從斑的狂轟亂炸下保護自己弟弟扉間。
兩族的爭鬥，看起來更難結束了。
——斑，我該拿你怎麽辦？
合起卷軸，千手柱間錘了錘額頭，關於戰報損失之類的他現在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通常這種事都是扉間幫忙的，但今天他腦子一熱想要換位思考一下斑的感受，就讓扉間把卷軸送到他的房間裏來了。
……有些後悔，稍後還是搬回給扉間吧，相信弟弟不會怪他的。
柱間嘆了口氣，額頭的千手束帶有些緊了，他擡起手，想把束帶摘下來放到一旁休息一會，怎料此刻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脆生生的一句詢問。
“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
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後世有著忍者之神稱號的柱間頓時繃緊了神經，因為沒見到人，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伴隨著柱間的警惕，你輕手輕腳地從窗沿跳到屋內，顯出了身形。
“你是泉奈？你怎麽……”
柱間有些發楞，千手一族的人對幻術有著天然的抗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面前之人也不是變身術的偽裝，是真正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不是被扉間重傷，不治身亡了嗎？
你深呼吸一口氣，身體仍在顫抖，卻比先前要好上許多了，至少你依舊能很好地克制這身體的言行。
“我不是泉奈。”
你沈下聲音，站在原地，既沒有靠向墻壁，也沒有坐在軟塌邊。柱間此人雖然溫和良善，你卻不能按照以前的習慣判斷局勢，因為殺害了泉奈的那一位可能就在附近。
你擡起頭，漆黑的眼眸直視柱間猶疑不定的雙眼：
“如果你還想跟斑建立忍村，創造一個孩子都能在和平下長大的世界，就幫我覆活泉奈。”
【為什麽……你要這麽說？】
心中的聲音響起。泉奈知道自己哥哥早有結盟的意向，即便自己不在了，在族內人丁日漸雕敝的趨勢下，斑哥也未嘗不會考慮結盟……
“宇智波斑信任的是柱間，可不是千手——如果宇智波泉奈不能覆活，我和斑都不會原諒千手的。”
兩句話既表明了立場，也回答了泉奈的問題。柱間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仍有些楞楞的。
世上竟真的有能讓人死而覆生的辦法嗎，宇智波家中竟有如此秘術？
“需要我做什麽？泉……先生請講。”柱間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既然你能說出只有他跟斑兩個人才知道的理想，那一定也是斑的親近之人。
你抽出腰側的短刀，在此過程中柱間居然沒有對你做出一點防備的動作，這讓你不由得在心裏痛罵了幾句萬惡的戰爭，簡直毀掉了多少純善的靈魂，也讓志同道合的人不得不兵刃相見。
“剜肉。”你冷靜地吐出這兩個字。千手一族的人都擁有陽屬性查克拉，而柱間在其中是最強的，他的細胞也與其他人不同，他能使用木遁，自然擁有更強大的陽遁之力。
為確保萬無一失，你要用柱間的血肉引渡此世的泉奈歸來。
你知道柱間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也知道他有多在意跟斑的友情，還有他們共同的夢想，可即便這樣，即便你知道這些。
在看到那道血淋淋的肉坑的時候，你還是難以遏制地被震驚到。
柱間一刀幾乎剃掉了半個小臂的血肉，他用完好的手同時抓著自己剃下來的血肉，遞還與你。
血腥味一下子散開來。
“不夠嗎？”見你發楞，他問，“不夠我還有其他地方的肉，我長肉很快的。”
你身子又開始顫抖，這次不是因為憤恨，而是你自己在發抖。太狠了，這該有多痛啊，都不問問你該要多少肉就下手，明明只要一小塊就夠了……
你一時間忘了自己用的還是泉奈的身體，掌心自然而然地使用起掌仙術：
“足夠了。唉，你這讓我怎麽帶回去……”
你示意柱間把東西放到一旁的桌上，隨後擡起手掌，像以往為木葉任何一人治療一樣，將手掌覆蓋在柱間的傷患處。
【……】
你察覺到泉奈的意識有些異動，但卻沒有聲音傳來。你發出輕輕地詢問，卻沒有收到回音。
泉奈……又在鬧別扭嗎？
柱間也感到有些意外，醫療忍者在這個時代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每個忍族都會當做寶一樣藏著掖著，宇智波怎麽舍得放心放你一個人跑到千手族內。
這麽想著，柱間也問了出來：
“你來這裏，斑他放心嗎？”
你略一思索：“斑啊，他——”
話音未落，破空而來的苦無自外面瞄著你的脖頸而來，你條件反射地向後半仰躲過，暗鐵的苦無擦過你的碎發，割下些許發絲。
泉奈的頭發受損了。
你眼神發空，後知後覺才意識到是自己受到了攻擊。
是誰——
保護泉奈的本能讓你伸手抓起染血的短刃，隨後白發紅瞳的面容映入你的眼中。
——千手扉間。
“鐺！”
短刀與苦無兵刃相接，在看到扉間的一剎那，你的心火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這個世界的泉奈可是死了啊，你最好的朋友，你無數次為之擦去眼淚的、重要的友人——被殘忍地殺害了啊！
“千手、扉間！”一聲怒喝自你的胸腔咆哮而出，身體似乎受到原主人的支持一般，湧現出無盡的力量。
這身軀本就比你自己在和平年代養尊處優的身體要堅實有力，此刻泉奈的刀法、你跟斑學到的簡易拳腳、還有身體殘留的戰鬥本能融會貫通，竟然短時間內將扉間的抵抗壓制了下去。
千手扉間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眼見節奏被打亂，他果斷抽身，用幾枚手裏劍將你們二人的距離拉開。
你匆忙躲避，還未來得及出言呵斥，只覺得身體一熱，眼前出現了熟悉的眩暈感，不，這不是夢要醒了，是泉奈在爭奪身體的主導權！
泉奈要做什麽？絕不能讓他以虛弱的靈魂狀態掌控身體，太危險了！
你奮力掙紮著，卻不料泉奈在短時間內已然積蓄了大半的精神力量，竟以虛弱之軀將你的靈魂牢牢壓制。
【泉奈你——】這次輪到你在神識之海發言，你一邊受著壓制，一邊膽戰心驚，不敢斷開精神力的輸出，生怕自己的眼睛從泉奈眼眶裏消失。
就像你說的，如果眼睛看不見，在千手的圍攻當中將落於絕對的劣勢。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你要維持住泉奈的視力。
【……回去我再找你算賬。】
宇智波泉奈更正了你握刀的姿勢，他實在是忌憚千手扉間，更何況是這個白毛先向你們出了手。
“你還跟以前一樣，喜歡動歪腦筋啊，白毛。”
泉奈出言嘲諷。
千手扉間不遑多讓地回敬道：
“彼此彼此。”
刀劍拼殺碰撞的鏗鏘聲蓋過了言語，泉奈本尊能造成的壓力自然更強，就算沒有寫輪眼也在體術上與扉間拼了個有來有回。
這次千手柱間終於回過神來，急忙使用木遁擋在二人中間。
泉奈本就沒有戀戰的意思，收回了氣勢。黑發黑眸的青年擡起自己沒握刀的那只手，輕輕撫在自己的眼眶。
這裏的眼睛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借給他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受到傷害。
沒有寫輪眼也罷，如果千手扉間執意跟他對峙到底，他宇智波泉奈也不會怯戰。
“扉間住手！”千手柱間適時地插入進來，制止了弟弟的暴力行徑，“這位是帶著結盟意願而來的，不是敵人。”
柱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肖似泉奈卻自稱“不是泉奈”的人，所以模糊地用“這位”來指代。
千手扉間看著兄長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旁邊盒子裝著的不知是何血淋淋之物，冷笑一聲：
“這就是宇智波的誠意？真是一出不錯的假死，差點連我都被你蒙騙了過去！”
【他說話好氣人！明明是他重傷了你，是他要殺你！】你在意識深處憤憤地嚷嚷著，泉奈卻不聽你的話，他固然也憤怒，但也明白你們二人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收拾千手扉間，以後等木葉建成了有的是機會。
“誠意不是拿嘴說的。”泉奈緊盯著千手扉間，警惕了一會發現對方沒有越過千手柱間繼續動手的意思，才接過柱間老實遞來的盒子。
扉間還要阻攔，柱間拿出兄長的威嚴，把弟弟按住不動，同時向泉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盡快離開。
泉奈也不拖沓，收斂起武器和盒子，閃身而出。
一路上幸運地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唔……”
在你們離開千手族地幾百米後，一聲悶哼從泉奈的唇齒間洩出。他停下高速移動的身形，憋著的一股氣終究是按耐不住，散了出來。
眼睛像火燒一樣疼，火辣辣的淚水混著血不住地從眼眶湧出，視線也逐漸昏暗……
快到極限了麽？泉奈跌跌撞撞地扶在路旁的一棵樹上，不讓自己搖晃的身體倒下。
“阿鑒……”
你在這世間的名字被輕聲呼喚。你感覺到泉奈對你的靈魂壓制略有放松，卻仍固執地不讓你重新掌控身體。
【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明明我也……】
明明我也可以照顧好這具身體，明明我也可以在扉間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因為啊，你終究是不同的……”
你聽見泉奈輕笑了一聲，回答了你的疑問。
“唯有你，我願意被你看到狼狽的樣子，也想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你鼻子酸酸的，有些感動，泉奈偶爾也會說些肉麻的話嘛。
【畢竟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再說你現在也不會哭鼻子了，不是嗎？】你說。
“呵……或許吧。”
泉奈的聲音減弱下去，身體再也穩定不住，向地面砸去。你也收起了懷舊之心，接過身體的掌控權，當即單手撐地，穩住了身形，沒讓泉奈的帥臉與地面親密接觸。
耳邊一時間失去了聲音，你擡手撫上胸口，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夥伴泉奈就在這裏。
耳鬢被苦無削短的碎發劃過臉頰，你循著自己的習慣，把鬢角的碎發掖在耳後。
【……求你了，別用我的身體做這麽怪的動作行嗎？】
泉奈終是沒憋住開口吐槽，想到自己的形象做出那些怪異的動作，他就渾身難受。
你用泉奈的臉做出嬉笑的表情：
“這可不是你的身體，你身體還在木葉呢，反對無效。”
————————————
見到宇智波大門的時候，你終於把繃緊的神經放下了。雖然你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中可以算是無敵，但戰鬥意識卻幾近接近於零，正面對決你是不怕的，就怕有躲不過的偷襲。
好在你們平安回來了，滿打滿算兩個時辰，這個時候說不定正好趕上晚上開飯。
你已經聞到族地生活做飯的煙熏火燎味。
不過平時宇智波們都這麽早做飯嗎？
斑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了。他不會承認自己把你跟丟了，還在訓練場用火遁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我回來了，斑哥。”你依舊模仿著泉奈的聲線，如往常一般跟斑打招呼。
斑沒有立刻回應你，明明是在門口等你回來，可見到弟弟的時候，他卻沒有露出一絲輕松的表情。
他從一開始就有過懷疑，泉奈究竟是怎樣死而覆生的。泉奈他是在自己的臂彎中親眼註視著沒了氣息的，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傷口自行逆轉恢覆的先例，更沒有死而覆生的先例。
他明白醒來的人可能不是他的弟弟，卻也不願相信……
直到跟丟了你以後，他才註意到你消失的方向是千手一族，開始懊悔自己不應該掉以輕心放你獨自行動。
好在，不論你是誰，弟弟泉奈的身體原原本本地回來了。
“你不是泉奈吧。”
做足了思想準備，斑沈重地問出這句話。
你微微一楞，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暴露，要知道你跟泉奈可以算是從小玩到大，你太了解泉奈的一顰一笑是如何姿態了，不說模仿的一模一樣，□□成相像是肯定有的。
該說不愧是親兄弟嗎，可能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瞞過斑哥？
【被發現了吧？】泉奈在你腦海裏發出嘲笑。
你眨眨眼，順從地應下來：
“沒錯。我是後世之人，受朋友所托，來覆活泉奈的。”
沒有必要介紹名字，你只是受泉奈的托付，幫助這個世界的斑與泉奈罷了。
斑的眼裏生出一絲奇異，轉而又化作警惕和怒火：
“覆活？你指現在這個樣子嗎——占據泉奈的身體，誆騙於宇智波？”
氣氛原來已經這麽緊張了嗎！你被斑突然的發狠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怎麽會！我只是幫忙溫養這具身體。”
你一邊解釋著，你把從千手那邊拿到的盒子取了出來，當著斑的面打開蓋子。
“這是……”宇智波斑早已聞到血腥味，看到盒子裏的肉塊，再聯想到你消失的方向，一時腦子居然有些發懵。
你其實也不想直視這塊血肉，在確保斑看清裏面內容之後立刻又把蓋子合上。
“『陰與陽的查克拉合二為一，便可得到森羅萬象之力』這是只有擁有永恒萬花筒的宇智波才能看到的內容，也是後世你親口告訴我的內容。”
你慶幸自己把斑當時隨口說的話記得清楚，此刻才能基本不差地覆述出來：“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這是這個世界裏只有你知道的事，對吧？”
宇智波斑沒有立刻回答，你的語速不快，他卻罕見地消化了半天。
若說之前只把覆活之辭當做一個笑話，此刻宇智波斑則是千真萬確地升起了希望。
“後世之人……你能覆活泉奈嗎？”
宇智波斑從未怕過什麽，如今卻生出了怯意。他怕了，怕這些都是他的臆想，可能幾天前目睹泉奈死而覆生的那一刻，他宇智波斑就已經瘋了吧。
你上前一步，牽起斑有些發冷的手，將自己掌心的暖意盡力傳達了過去。
安慰的話還沒醞釀出來，腦海裏的泉奈突然插入一句：
【再磨蹭一會，千手柱間的肉要臭了。】
你沒忍住笑出了聲。
————————————
覆活的儀式並不覆雜，你返回了自己和泉奈醒來的房間，把斑也叫到了旁側。
宇智波的族長和他弟弟想做什麽事，其他的宇智波自然是不敢打擾的，即便如此你也謹慎地關好門窗，確保整個儀式中不會發生意外。
下一步……
面對血淋淋的肉塊，你沈默了。
【換我來吧，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些實在有些為難了。】
泉奈善解人意的勸解恰到好處地到來。
如果泉奈不說話，你可能還猶豫一會，可他既然提到女孩子做不來，那你就偏要做到這一點。
你抓起那塊黏噠噠的肉就往嘴裏塞。咬著而已，就當叼著塊豬肉了。
隨後你一只手緊緊抓住斑的手臂，另一只手單手結印。盡管只是做做樣子，但結印也有助於讓你的邏輯自洽。
宇智波的力量就是心的力量，你的力量亦是心的力量。
宇智波斑也緊緊抓著你，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算是對覆生之術一無所知，斑也想盡可能多出些力。
你現在咬著柱間的肉，不能發聲，不過一開始降臨到忍界的時候，你也不是用唇齒發聲的。
通過意念，屬於你自己的、少女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到斑的耳側。
“其實你的弟弟一直在你的身邊，你知道嗎？他的靈魂附身在你的雙眼上，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你不顧斑震驚的深色，繼續道：
“我不會傷害斑，也不會傷害你的——宇智波泉奈，回到這裏來吧。”
宇智波斑沒有看見靈魂的能力，但他願意相信你說的話，想到弟弟臨終前贈送的雙眼，心裏更多添了些酸澀。
如果有的選，他寧可不要這雙眼睛，也想要弟弟好好活著。
“泉奈他……”
話音未落，只見弟弟泉奈的額頭忽然冒出些黑色發絲，隨後一位穿著寬松的宇智波族服的少女幾乎是被彈出一樣從他身體裏穿出，捂著胸口落在一旁。
太強了。你護著胸口的一點青色，真正的泉奈靈魂歸體的一瞬間，你和跟你一處來的泉奈就被排斥了出去。這多少夾帶了點私人恩怨，該說不愧是這邊的泉奈嗎……
與此同時，躺在床榻上的青年吐掉嘴裏的半塊蔫噠噠的生肉，睜開了眼。
“哥。”/“泉奈！”
闊別已久的兄弟倆擁抱在了一塊。
你很想把這一幕分享給你懷中的青色靈魂小球，告訴泉奈你們做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泉奈從剛才開始就已經虛弱到沈睡在夢中之夢裏了，沒有辦法回應你的任何呼喚。
你本來還想等兩位宇智波兄弟調整好情緒，正式告別之後再離開，可自己懷裏的泉奈顯然不適合等太久。
“咳。”
你只能咳嗽一聲把兄弟二人的註意力吸引過來，保持著捂胸口的姿勢，把小夥伴護在掌心與胸腔處，對二人正色道：
“泉奈，你身體可能一開始會有些不適應，陽屬性查克拉催生了新的眼睛，希望你能盡快克服……總之關於這雙眼睛的能力，你以後在戰鬥中慢慢摸索就是了，我對你和斑只有一個要求。”
你話鋒一轉，越說越快，只想把時間擠的再短一些。
覆活的泉奈過了一開始的應激之後，感受到身體的溫暖和兄長的擁抱，逐漸冷靜下來。二人認真地聽著你的話語，斑開口問道：
“此恩無以為報，什麽要求，你盡管提。”
你把胸口捂的更緊了，盡管趕時間，你還是一字一句清楚地吐出你的訴求：
“我知道宇智波和千手的結盟是局勢所趨，但我要求一點——宇智波必須是以勝者的姿態簽署和平協議，不服者，就用你們這兩雙眼睛打服他們。”
真是夠了，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會原諒這個世界的千手扉間的。想要和平？大出血吧，先把初代火影給斑做做。（？）
撂下這句話，你不做停留，衣袖一斂，消失在原地。
你相信經過你和小夥伴的改變，這個世界會跟你們那邊的世界走向一條略有不同卻更好的道路。
————————————
另一個世界木葉村
泉奈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你伏在床邊，眼裏幾乎要急出淚來。
“別哭啊。”泉奈擡起布滿吊針針孔的手，輕輕從你眼角揩過，“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你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你的眼淚終究是流了下來，幹脆把臉埋進泉奈的胸口，像小時候那樣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泉奈你要長命百歲……我不許你有事……”
你泣不成聲，已經體會過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你絕不願意再經歷這種痛苦了。
泉奈有些無措地拍著你的背，小聲道著歉。他很少有安慰哭泣的女孩子的經驗，但是看著你的淚水，不用思考便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就像小時候你一邊哭一邊說“看到你哭，自己也很難過”一樣。
看到你的眼淚，泉奈也感到了疼痛。
“我答應你，以後會更小心的。”手指撫過你的發絲，泉奈眉眼柔和著，哄你道，“你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哭的這麽難看。”
“要你管！”你攥著被單，猛地擡起頭來淚汪汪地瞪向泉奈，“你小時候哭的比我醜多了，我都沒笑話你！”
“好好好，我難看，我更難看。”泉奈哭笑不得，看著你哭花的臉，他又擡起手來想給你擦眼淚，可視線錯開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身影踏入屋內。
手，停在了半空。
“斑哥……你來了。”
泉奈根本無從得知你當初給斑的回答究竟是什麽，他常自欺欺人，覺得一切跟以前相比都沒有改變，但當他發現自己不主動靠近便會離你越來越遠的時候，心中名為僥幸的天平終究是傾倒了。
不然他也不會逃離到另一個世界……
而此時此刻，在斑哥面前，他顯出與你的親近，是否不合規矩？
你無從得知泉奈的想法，一把拉過他舉在半空的手，掀起被單塞了進去：
“你看你手還這麽涼，註意保暖，我就在這陪著你，哪都不去。”
隨後你轉過頭，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立刻就把剛才說的話拋在了腦後。
“……為什麽攻擊我？”
千手扉間單手接住你的拳頭。你眼眶紅紅的，臉上淚水還沒擦幹，雖然正在攻擊別人，卻看起來像是受了欺負的那一個。
你也沒想著能打中他，只是仍不服氣，手上逐漸發力，只想把自己的拳頭懟到千手扉間臉上。
千手扉間自然是輕松地攔住你。他見你不願溝通的模樣，詢問的目光落向旁邊看戲的宇智波斑。
斑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是在意你的情緒，出聲問道：
“宇智波鑒，發生什麽事了？”
你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還在跟扉間較著勁。平行世界的泉奈被千手扉間殺死的這件事你不想說出口，你也清楚，這邊的泉奈確實也曾經命懸一線，但因為你及時趕到救了回來。
事後泉奈完全康覆了，這份仇恨也就沒有如此深厚，那時候千手和宇智波還是敵對關系，互相拼殺掛彩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你沒有看到另一個世界的宇智波，沒有看到為泉奈準備的靈堂，可能你真的要忘掉了這個仇。
“阿鑒。”
泉奈的呼喚聲在身後響起。他明白你的憤怒，不久之前他剛看到你大鬧靈堂的一幕，也明白你對他的在意。
這就足夠了，已經足夠了。
“沒關系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身體依然使不上力氣，面色有些蒼白的青年扶著床坐起來，試圖平息你的怒火。
宇智波鑒這個名字真是奇妙啊，他想。盡管你不是真正的宇智波，阿鑒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鑒”之一字真真正正地擁有著意義。
你是一面鏡子，在你面前，他宇智波泉奈的心情暴露無遺。
沒錯。泉奈拿你有些沒辦法，因為他確實想看到你在乎他的樣子，想看到你為他悲傷或者憤怒，就像以前一樣。
這面鏡子，再一次照亮了他的心。
這就足以讓他感到滿足了。
你跟扉間折騰了一會，氣喘籲籲地敗下陣來。扉間雖然不會反擊傷害你，但也不會任由你亂來，你使了半天勁楞是沒碰到他手掌以外的地方。
最後你只能氣呼呼地轉過身去，重新回到泉奈的床榻前。
斑也跟著你來到床前，摸了摸弟弟的額頭。
“小鑒說你的靈魂與身體分離，需要她去把你找回來。”斑說道，“這個過程中沒發生什麽危險吧？”
你和泉奈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沒有，有泉奈/阿鑒保護我。”
難得你們這麽有默契，可能在生死邊緣走過一回，彼此都變得更加珍惜對方了吧。你跟泉奈對視了一下，看到他眼中閃亮亮的光芒，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要更加珍惜身邊的人啊。你在心中念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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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體換給我，讓我去擄一個千手回來不就好了？】
泉奈的聲音在你耳邊碎碎念叨著，你不出意外地全部將其駁回：
“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眼睛呢，身體一換給你，這眼眸就會散去，你立馬就瞎了。到時候你要在黑暗中與千手的人對抗，保護我們兩個的命？”
【用幻術造實物是你的能力，我又沒有這種血繼……】泉奈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沒有我的能力，卻學我到處亂跑？”
你恨不得揪著泉奈的小辮子把他拽出來，問問為什麽他就不能老老實實在木葉待著，有問題直接來問她不好嗎？
你又不是傻子，泉奈分明是鬧了別扭，又不想主動找你解釋——到處亂跑害大家擔心，完全沒有小時候可愛了餵！
“好了好了，你就安心等著吧，去千手搞點查克拉又不是什麽難事。”
你撥開躲藏著的草叢，透過葉片的縫隙看著眼前的千手族地。這個世界你並沒有熟人，但你依舊了解那些人的性格，還有軟肋。
你的幻術能力足夠在支撐修覆泉奈身體的同時，給自己周身施加一個幻身術。但忍者敏銳的不止五感，在視覺和聽覺之外，甚至是直覺都有可能讓自己被發現。
走大路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你微微踮起腳尖，踏入千手的族地內。泉奈的身體使用起來輕盈而有力，細微的風從寬大的宇智波衣袍中穿過，竟還有些暖意。多麽強大健康的身體啊，你完全能想象泉奈全盛時期會是多麽無敵的一位忍者，可如今他卻落得獻祭雙眼而死的地步。
走吧，去取得陽屬性查克拉，索要回泉奈應得的利息。
平心而論，你不討厭千手，對他們也沒有偏見。但你一直記得是千手扉間重傷了你們世界的泉奈，如今甚至殺死了另個世界的他。
此刻，若要把千手和宇智波同時放在你心中的天平上的話，應當是斑和泉奈那邊理所當然的更重一些吧。
千手族長休息的房屋與別的相比，要更高大一些，雖深入族地內部，卻也更加顯眼。你右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是這具身體的本能，是此世的泉奈殘留在軀體內的本能。
面對千手，要戰鬥、拼殺、覆仇。
【你不要被“我”影響，阿鑒。】與你來自同處的泉奈恰到好處的在你腦海中發出疑問，他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同樣是自己，泉奈非常明白千手與宇智波的血海深仇不是幾句話就能拆解的。
至少不是他泉奈……能左右的。
“我現在明白，你們兩家結盟有多不容易了……”你悄聲回應著。你從未親眼見到兩族戰役的慘烈，只知道斑和泉奈的親人都在戰爭中死亡了。
【和平……是斑哥的願望。】
泉奈的回應只有這短短一句，你斂著眉眼，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同樣也是我的願望。”
——————————
對千手柱間來說，最近這幾天實在有些難熬。斑的弟弟死了，自己的弟弟還活著，顯然這個現狀讓自己的摯友陷入了瘋狂，在戰場上也幹脆不跟自己對峙了，一門心思只想把扉間殺死。
他勸不動斑，也沒有立場勸斑原諒，只能使盡辦法從斑的狂轟亂炸下保護自己弟弟扉間。
兩族的爭鬥，看起來更難結束了。
——斑，我該拿你怎麽辦？
合起卷軸，千手柱間錘了錘額頭，關於戰報損失之類的他現在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通常這種事都是扉間幫忙的，但今天他腦子一熱想要換位思考一下斑的感受，就讓扉間把卷軸送到他的房間裏來了。
……有些後悔，稍後還是搬回給扉間吧，相信弟弟不會怪他的。
柱間嘆了口氣，額頭的千手束帶有些緊了，他擡起手，想把束帶摘下來放到一旁休息一會，怎料此刻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脆生生的一句詢問。
“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
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後世有著忍者之神稱號的柱間頓時繃緊了神經，因為沒見到人，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伴隨著柱間的警惕，你輕手輕腳地從窗沿跳到屋內，顯出了身形。
“你是泉奈？你怎麽……”
柱間有些發楞，千手一族的人對幻術有著天然的抗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面前之人也不是變身術的偽裝，是真正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不是被扉間重傷，不治身亡了嗎？
你深呼吸一口氣，身體仍在顫抖，卻比先前要好上許多了，至少你依舊能很好地克制這身體的言行。
“我不是泉奈。”
你沈下聲音，站在原地，既沒有靠向墻壁，也沒有坐在軟塌邊。柱間此人雖然溫和良善，你卻不能按照以前的習慣判斷局勢，因為殺害了泉奈的那一位可能就在附近。
你擡起頭，漆黑的眼眸直視柱間猶疑不定的雙眼：
“如果你還想跟斑建立忍村，創造一個孩子都能在和平下長大的世界，就幫我覆活泉奈。”
【為什麽……你要這麽說？】
心中的聲音響起。泉奈知道自己哥哥早有結盟的意向，即便自己不在了，在族內人丁日漸雕敝的趨勢下，斑哥也未嘗不會考慮結盟……
“宇智波斑信任的是柱間，可不是千手——如果宇智波泉奈不能覆活，我和斑都不會原諒千手的。”
兩句話既表明了立場，也回答了泉奈的問題。柱間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仍有些楞楞的。
世上竟真的有能讓人死而覆生的辦法嗎，宇智波家中竟有如此秘術？
“需要我做什麽？泉……先生請講。”柱間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既然你能說出只有他跟斑兩個人才知道的理想，那一定也是斑的親近之人。
你抽出腰側的短刀，在此過程中柱間居然沒有對你做出一點防備的動作，這讓你不由得在心裏痛罵了幾句萬惡的戰爭，簡直毀掉了多少純善的靈魂，也讓志同道合的人不得不兵刃相見。
“剜肉。”你冷靜地吐出這兩個字。千手一族的人都擁有陽屬性查克拉，而柱間在其中是最強的，他的細胞也與其他人不同，他能使用木遁，自然擁有更強大的陽遁之力。
為確保萬無一失，你要用柱間的血肉引渡此世的泉奈歸來。
你知道柱間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也知道他有多在意跟斑的友情，還有他們共同的夢想，可即便這樣，即便你知道這些。
在看到那道血淋淋的肉坑的時候，你還是難以遏制地被震驚到。
柱間一刀幾乎剃掉了半個小臂的血肉，他用完好的手同時抓著自己剃下來的血肉，遞還與你。
血腥味一下子散開來。
“不夠嗎？”見你發楞，他問，“不夠我還有其他地方的肉，我長肉很快的。”
你身子又開始顫抖，這次不是因為憤恨，而是你自己在發抖。太狠了，這該有多痛啊，都不問問你該要多少肉就下手，明明只要一小塊就夠了……
你一時間忘了自己用的還是泉奈的身體，掌心自然而然地使用起掌仙術：
“足夠了。唉，你這讓我怎麽帶回去……”
你示意柱間把東西放到一旁的桌上，隨後擡起手掌，像以往為木葉任何一人治療一樣，將手掌覆蓋在柱間的傷患處。
【……】
你察覺到泉奈的意識有些異動，但卻沒有聲音傳來。你發出輕輕地詢問，卻沒有收到回音。
泉奈……又在鬧別扭嗎？
柱間也感到有些意外，醫療忍者在這個時代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每個忍族都會當做寶一樣藏著掖著，宇智波怎麽舍得放心放你一個人跑到千手族內。
這麽想著，柱間也問了出來：
“你來這裏，斑他放心嗎？”
你略一思索：“斑啊，他——”
話音未落，破空而來的苦無自外面瞄著你的脖頸而來，你條件反射地向後半仰躲過，暗鐵的苦無擦過你的碎發，割下些許發絲。
泉奈的頭發受損了。
你眼神發空，後知後覺才意識到是自己受到了攻擊。
是誰——
保護泉奈的本能讓你伸手抓起染血的短刃，隨後白發紅瞳的面容映入你的眼中。
——千手扉間。
“鐺！”
短刀與苦無兵刃相接，在看到扉間的一剎那，你的心火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這個世界的泉奈可是死了啊，你最好的朋友，你無數次為之擦去眼淚的、重要的友人——被殘忍地殺害了啊！
“千手、扉間！”一聲怒喝自你的胸腔咆哮而出，身體似乎受到原主人的支持一般，湧現出無盡的力量。
這身軀本就比你自己在和平年代養尊處優的身體要堅實有力，此刻泉奈的刀法、你跟斑學到的簡易拳腳、還有身體殘留的戰鬥本能融會貫通，竟然短時間內將扉間的抵抗壓制了下去。
千手扉間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眼見節奏被打亂，他果斷抽身，用幾枚手裏劍將你們二人的距離拉開。
你匆忙躲避，還未來得及出言呵斥，只覺得身體一熱，眼前出現了熟悉的眩暈感，不，這不是夢要醒了，是泉奈在爭奪身體的主導權！
泉奈要做什麽？絕不能讓他以虛弱的靈魂狀態掌控身體，太危險了！
你奮力掙紮著，卻不料泉奈在短時間內已然積蓄了大半的精神力量，竟以虛弱之軀將你的靈魂牢牢壓制。
【泉奈你——】這次輪到你在神識之海發言，你一邊受著壓制，一邊膽戰心驚，不敢斷開精神力的輸出，生怕自己的眼睛從泉奈眼眶裏消失。
就像你說的，如果眼睛看不見，在千手的圍攻當中將落於絕對的劣勢。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你要維持住泉奈的視力。
【……回去我再找你算賬。】
宇智波泉奈更正了你握刀的姿勢，他實在是忌憚千手扉間，更何況是這個白毛先向你們出了手。
“你還跟以前一樣，喜歡動歪腦筋啊，白毛。”
泉奈出言嘲諷。
千手扉間不遑多讓地回敬道：
“彼此彼此。”
刀劍拼殺碰撞的鏗鏘聲蓋過了言語，泉奈本尊能造成的壓力自然更強，就算沒有寫輪眼也在體術上與扉間拼了個有來有回。
這次千手柱間終於回過神來，急忙使用木遁擋在二人中間。
泉奈本就沒有戀戰的意思，收回了氣勢。黑發黑眸的青年擡起自己沒握刀的那只手，輕輕撫在自己的眼眶。
這裏的眼睛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借給他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受到傷害。
沒有寫輪眼也罷，如果千手扉間執意跟他對峙到底，他宇智波泉奈也不會怯戰。
“扉間住手！”千手柱間適時地插入進來，制止了弟弟的暴力行徑，“這位是帶著結盟意願而來的，不是敵人。”
柱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肖似泉奈卻自稱“不是泉奈”的人，所以模糊地用“這位”來指代。
千手扉間看著兄長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旁邊盒子裝著的不知是何血淋淋之物，冷笑一聲：
“這就是宇智波的誠意？真是一出不錯的假死，差點連我都被你蒙騙了過去！”
【他說話好氣人！明明是他重傷了你，是他要殺你！】你在意識深處憤憤地嚷嚷著，泉奈卻不聽你的話，他固然也憤怒，但也明白你們二人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收拾千手扉間，以後等木葉建成了有的是機會。
“誠意不是拿嘴說的。”泉奈緊盯著千手扉間，警惕了一會發現對方沒有越過千手柱間繼續動手的意思，才接過柱間老實遞來的盒子。
扉間還要阻攔，柱間拿出兄長的威嚴，把弟弟按住不動，同時向泉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盡快離開。
泉奈也不拖沓，收斂起武器和盒子，閃身而出。
一路上幸運地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唔……”
在你們離開千手族地幾百米後，一聲悶哼從泉奈的唇齒間洩出。他停下高速移動的身形，憋著的一股氣終究是按耐不住，散了出來。
眼睛像火燒一樣疼，火辣辣的淚水混著血不住地從眼眶湧出，視線也逐漸昏暗……
快到極限了麽？泉奈跌跌撞撞地扶在路旁的一棵樹上，不讓自己搖晃的身體倒下。
“阿鑒……”
你在這世間的名字被輕聲呼喚。你感覺到泉奈對你的靈魂壓制略有放松，卻仍固執地不讓你重新掌控身體。
【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明明我也……】
明明我也可以照顧好這具身體，明明我也可以在扉間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因為啊，你終究是不同的……”
你聽見泉奈輕笑了一聲，回答了你的疑問。
“唯有你，我願意被你看到狼狽的樣子，也想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你鼻子酸酸的，有些感動，泉奈偶爾也會說些肉麻的話嘛。
【畢竟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再說你現在也不會哭鼻子了，不是嗎？】你說。
“呵……或許吧。”
泉奈的聲音減弱下去，身體再也穩定不住，向地面砸去。你也收起了懷舊之心，接過身體的掌控權，當即單手撐地，穩住了身形，沒讓泉奈的帥臉與地面親密接觸。
耳邊一時間失去了聲音，你擡手撫上胸口，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夥伴泉奈就在這裏。
耳鬢被苦無削短的碎發劃過臉頰，你循著自己的習慣，把鬢角的碎發掖在耳後。
【……求你了，別用我的身體做這麽怪的動作行嗎？】
泉奈終是沒憋住開口吐槽，想到自己的形象做出那些怪異的動作，他就渾身難受。
你用泉奈的臉做出嬉笑的表情：
“這可不是你的身體，你身體還在木葉呢，反對無效。”
————————————
見到宇智波大門的時候，你終於把繃緊的神經放下了。雖然你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中可以算是無敵，但戰鬥意識卻幾近接近於零，正面對決你是不怕的，就怕有躲不過的偷襲。
好在你們平安回來了，滿打滿算兩個時辰，這個時候說不定正好趕上晚上開飯。
你已經聞到族地生活做飯的煙熏火燎味。
不過平時宇智波們都這麽早做飯嗎？
斑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了。他不會承認自己把你跟丟了，還在訓練場用火遁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我回來了，斑哥。”你依舊模仿著泉奈的聲線，如往常一般跟斑打招呼。
斑沒有立刻回應你，明明是在門口等你回來，可見到弟弟的時候，他卻沒有露出一絲輕松的表情。
他從一開始就有過懷疑，泉奈究竟是怎樣死而覆生的。泉奈他是在自己的臂彎中親眼註視著沒了氣息的，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傷口自行逆轉恢覆的先例，更沒有死而覆生的先例。
他明白醒來的人可能不是他的弟弟，卻也不願相信……
直到跟丟了你以後，他才註意到你消失的方向是千手一族，開始懊悔自己不應該掉以輕心放你獨自行動。
好在，不論你是誰，弟弟泉奈的身體原原本本地回來了。
“你不是泉奈吧。”
做足了思想準備，斑沈重地問出這句話。
你微微一楞，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暴露，要知道你跟泉奈可以算是從小玩到大，你太了解泉奈的一顰一笑是如何姿態了，不說模仿的一模一樣，□□成相像是肯定有的。
該說不愧是親兄弟嗎，可能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瞞過斑哥？
【被發現了吧？】泉奈在你腦海裏發出嘲笑。
你眨眨眼，順從地應下來：
“沒錯。我是後世之人，受朋友所托，來覆活泉奈的。”
沒有必要介紹名字，你只是受泉奈的托付，幫助這個世界的斑與泉奈罷了。
斑的眼裏生出一絲奇異，轉而又化作警惕和怒火：
“覆活？你指現在這個樣子嗎——占據泉奈的身體，誆騙於宇智波？”
氣氛原來已經這麽緊張了嗎！你被斑突然的發狠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怎麽會！我只是幫忙溫養這具身體。”
你一邊解釋著，你把從千手那邊拿到的盒子取了出來，當著斑的面打開蓋子。
“這是……”宇智波斑早已聞到血腥味，看到盒子裏的肉塊，再聯想到你消失的方向，一時腦子居然有些發懵。
你其實也不想直視這塊血肉，在確保斑看清裏面內容之後立刻又把蓋子合上。
“『陰與陽的查克拉合二為一，便可得到森羅萬象之力』這是只有擁有永恒萬花筒的宇智波才能看到的內容，也是後世你親口告訴我的內容。”
你慶幸自己把斑當時隨口說的話記得清楚，此刻才能基本不差地覆述出來：“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這是這個世界裏只有你知道的事，對吧？”
宇智波斑沒有立刻回答，你的語速不快，他卻罕見地消化了半天。
若說之前只把覆活之辭當做一個笑話，此刻宇智波斑則是千真萬確地升起了希望。
“後世之人……你能覆活泉奈嗎？”
宇智波斑從未怕過什麽，如今卻生出了怯意。他怕了，怕這些都是他的臆想，可能幾天前目睹泉奈死而覆生的那一刻，他宇智波斑就已經瘋了吧。
你上前一步，牽起斑有些發冷的手，將自己掌心的暖意盡力傳達了過去。
安慰的話還沒醞釀出來，腦海裏的泉奈突然插入一句：
【再磨蹭一會，千手柱間的肉要臭了。】
你沒忍住笑出了聲。
————————————
覆活的儀式並不覆雜，你返回了自己和泉奈醒來的房間，把斑也叫到了旁側。
宇智波的族長和他弟弟想做什麽事，其他的宇智波自然是不敢打擾的，即便如此你也謹慎地關好門窗，確保整個儀式中不會發生意外。
下一步……
面對血淋淋的肉塊，你沈默了。
【換我來吧，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些實在有些為難了。】
泉奈善解人意的勸解恰到好處地到來。
如果泉奈不說話，你可能還猶豫一會，可他既然提到女孩子做不來，那你就偏要做到這一點。
你抓起那塊黏噠噠的肉就往嘴裏塞。咬著而已，就當叼著塊豬肉了。
隨後你一只手緊緊抓住斑的手臂，另一只手單手結印。盡管只是做做樣子，但結印也有助於讓你的邏輯自洽。
宇智波的力量就是心的力量，你的力量亦是心的力量。
宇智波斑也緊緊抓著你，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算是對覆生之術一無所知，斑也想盡可能多出些力。
你現在咬著柱間的肉，不能發聲，不過一開始降臨到忍界的時候，你也不是用唇齒發聲的。
通過意念，屬於你自己的、少女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到斑的耳側。
“其實你的弟弟一直在你的身邊，你知道嗎？他的靈魂附身在你的雙眼上，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你不顧斑震驚的深色，繼續道：
“我不會傷害斑，也不會傷害你的——宇智波泉奈，回到這裏來吧。”
宇智波斑沒有看見靈魂的能力，但他願意相信你說的話，想到弟弟臨終前贈送的雙眼，心裏更多添了些酸澀。
如果有的選，他寧可不要這雙眼睛，也想要弟弟好好活著。
“泉奈他……”
話音未落，只見弟弟泉奈的額頭忽然冒出些黑色發絲，隨後一位穿著寬松的宇智波族服的少女幾乎是被彈出一樣從他身體裏穿出，捂著胸口落在一旁。
太強了。你護著胸口的一點青色，真正的泉奈靈魂歸體的一瞬間，你和跟你一處來的泉奈就被排斥了出去。這多少夾帶了點私人恩怨，該說不愧是這邊的泉奈嗎……
與此同時，躺在床榻上的青年吐掉嘴裏的半塊蔫噠噠的生肉，睜開了眼。
“哥。”/“泉奈！”
闊別已久的兄弟倆擁抱在了一塊。
你很想把這一幕分享給你懷中的青色靈魂小球，告訴泉奈你們做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泉奈從剛才開始就已經虛弱到沈睡在夢中之夢裏了，沒有辦法回應你的任何呼喚。
你本來還想等兩位宇智波兄弟調整好情緒，正式告別之後再離開，可自己懷裏的泉奈顯然不適合等太久。
“咳。”
你只能咳嗽一聲把兄弟二人的註意力吸引過來，保持著捂胸口的姿勢，把小夥伴護在掌心與胸腔處，對二人正色道：
“泉奈，你身體可能一開始會有些不適應，陽屬性查克拉催生了新的眼睛，希望你能盡快克服……總之關於這雙眼睛的能力，你以後在戰鬥中慢慢摸索就是了，我對你和斑只有一個要求。”
你話鋒一轉，越說越快，只想把時間擠的再短一些。
覆活的泉奈過了一開始的應激之後，感受到身體的溫暖和兄長的擁抱，逐漸冷靜下來。二人認真地聽著你的話語，斑開口問道：
“此恩無以為報，什麽要求，你盡管提。”
你把胸口捂的更緊了，盡管趕時間，你還是一字一句清楚地吐出你的訴求：
“我知道宇智波和千手的結盟是局勢所趨，但我要求一點——宇智波必須是以勝者的姿態簽署和平協議，不服者，就用你們這兩雙眼睛打服他們。”
真是夠了，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會原諒這個世界的千手扉間的。想要和平？大出血吧，先把初代火影給斑做做。（？）
撂下這句話，你不做停留，衣袖一斂，消失在原地。
你相信經過你和小夥伴的改變，這個世界會跟你們那邊的世界走向一條略有不同卻更好的道路。
————————————
另一個世界木葉村
泉奈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你伏在床邊，眼裏幾乎要急出淚來。
“別哭啊。”泉奈擡起布滿吊針針孔的手，輕輕從你眼角揩過，“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你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你的眼淚終究是流了下來，幹脆把臉埋進泉奈的胸口，像小時候那樣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泉奈你要長命百歲……我不許你有事……”
你泣不成聲，已經體會過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你絕不願意再經歷這種痛苦了。
泉奈有些無措地拍著你的背，小聲道著歉。他很少有安慰哭泣的女孩子的經驗，但是看著你的淚水，不用思考便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就像小時候你一邊哭一邊說“看到你哭，自己也很難過”一樣。
看到你的眼淚，泉奈也感到了疼痛。
“我答應你，以後會更小心的。”手指撫過你的發絲，泉奈眉眼柔和著，哄你道，“你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哭的這麽難看。”
“要你管！”你攥著被單，猛地擡起頭來淚汪汪地瞪向泉奈，“你小時候哭的比我醜多了，我都沒笑話你！”
“好好好，我難看，我更難看。”泉奈哭笑不得，看著你哭花的臉，他又擡起手來想給你擦眼淚，可視線錯開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身影踏入屋內。
手，停在了半空。
“斑哥……你來了。”
泉奈根本無從得知你當初給斑的回答究竟是什麽，他常自欺欺人，覺得一切跟以前相比都沒有改變，但當他發現自己不主動靠近便會離你越來越遠的時候，心中名為僥幸的天平終究是傾倒了。
不然他也不會逃離到另一個世界……
而此時此刻，在斑哥面前，他顯出與你的親近，是否不合規矩？
你無從得知泉奈的想法，一把拉過他舉在半空的手，掀起被單塞了進去：
“你看你手還這麽涼，註意保暖，我就在這陪著你，哪都不去。”
隨後你轉過頭，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立刻就把剛才說的話拋在了腦後。
“……為什麽攻擊我？”
千手扉間單手接住你的拳頭。你眼眶紅紅的，臉上淚水還沒擦幹，雖然正在攻擊別人，卻看起來像是受了欺負的那一個。
你也沒想著能打中他，只是仍不服氣，手上逐漸發力，只想把自己的拳頭懟到千手扉間臉上。
千手扉間自然是輕松地攔住你。他見你不願溝通的模樣，詢問的目光落向旁邊看戲的宇智波斑。
斑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是在意你的情緒，出聲問道：
“宇智波鑒，發生什麽事了？”
你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還在跟扉間較著勁。平行世界的泉奈被千手扉間殺死的這件事你不想說出口，你也清楚，這邊的泉奈確實也曾經命懸一線，但因為你及時趕到救了回來。
事後泉奈完全康覆了，這份仇恨也就沒有如此深厚，那時候千手和宇智波還是敵對關系，互相拼殺掛彩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你沒有看到另一個世界的宇智波，沒有看到為泉奈準備的靈堂，可能你真的要忘掉了這個仇。
“阿鑒。”
泉奈的呼喚聲在身後響起。他明白你的憤怒，不久之前他剛看到你大鬧靈堂的一幕，也明白你對他的在意。
這就足夠了，已經足夠了。
“沒關系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身體依然使不上力氣，面色有些蒼白的青年扶著床坐起來，試圖平息你的怒火。
宇智波鑒這個名字真是奇妙啊，他想。盡管你不是真正的宇智波，阿鑒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鑒”之一字真真正正地擁有著意義。
你是一面鏡子，在你面前，他宇智波泉奈的心情暴露無遺。
沒錯。泉奈拿你有些沒辦法，因為他確實想看到你在乎他的樣子，想看到你為他悲傷或者憤怒，就像以前一樣。
這面鏡子，再一次照亮了他的心。
這就足以讓他感到滿足了。
你跟扉間折騰了一會，氣喘籲籲地敗下陣來。扉間雖然不會反擊傷害你，但也不會任由你亂來，你使了半天勁楞是沒碰到他手掌以外的地方。
最後你只能氣呼呼地轉過身去，重新回到泉奈的床榻前。
斑也跟著你來到床前，摸了摸弟弟的額頭。
“小鑒說你的靈魂與身體分離，需要她去把你找回來。”斑說道，“這個過程中沒發生什麽危險吧？”
你和泉奈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沒有，有泉奈/阿鑒保護我。”
難得你們這麽有默契，可能在生死邊緣走過一回，彼此都變得更加珍惜對方了吧。你跟泉奈對視了一下，看到他眼中閃亮亮的光芒，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要更加珍惜身邊的人啊。你在心中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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